【紫牛头条】越洋对话飞机上用嘴帮老人吸尿的医生:救人是医生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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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0日晚，一则“万米高空！医生飞机上用嘴帮老人吸尿”的视频刷爆网络，在国际航班上，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张红医生一口一口为素不相识的老人吸出近千毫升的尿液，网友纷纷赞叹张医生的伟大和无私，“这种精神真的是对医生二字最好的诠释”“世间有大爱，为仁者仁心的医生点赞！”
今天上午，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联系上张红医生时，他正在美国纽约参加医学会议。谈起航班上的一幕，张红医生表示：“其实我吸第二口的时候都有点要吐了，那个味儿，确实不好闻……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想尽快帮他引出膀胱内积存的尿液。救人是医生的本能。”
而参与救助的肖占祥医生回忆起这段经历，对张红医生满是赞许，“我当时觉得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但是张主任毫不犹豫拿起管子，用嘴巴来吸，一般的人确实不容易做到这一点。”
万米高空老人排尿困难
两名医生联合施救
11月19日，从广州出发飞往纽约的南航CZ399航班途经阿拉斯加上空时，已是深夜。乘坐这趟航班的海南省人民医院血管外科肖占祥医生和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广州华侨医院）介入血管外科张红医生正在休息，突然被一阵紧急寻医的广播唤醒。
原来，机组人员发现，一位七旬老人身体不适，急需医疗救助。肖占祥医生和张红医生听到广播后，第一时间赶到，查看老人的身体状况。
“我们赶到时，老人还在厕所，尿不出来。病人非常痛苦，满身大汗，小肚子鼓胀得非常明显，不能碰，非常疼！”参与救助的肖占祥医生回忆事发时的情形，告诉紫牛新闻记者，当时经他和张红医生诊断，老人的这一情况应该是急性尿潴留，可能与他前列腺肥大和旅途疲劳有关。老人需要立即穿刺排尿。“老人膀胱大概存有1000毫升尿液，如不尽快排出，可能会有膀胱破裂、休克等风险。”
于是，肖占祥和张红两位医生采取了紧急措施。然而，飞机上医疗设备有限，仅有一个5毫升的注射器和一些消毒器材。肖占祥医生便利用5毫升的注射器针头，在针头后面接上了一根吸氧管。老人躺在机组人员用休息室的被子和毛毯在服务台地板上铺设的“临时救护床”上接受两位医生的救助。
自制吸尿装置
穿刺引流遭遇瓶颈，
医生毫不犹豫用嘴吸尿
“我们给老人消毒后直接穿刺膀胱，老人不太胖，所以针直接就穿进去了。”肖占祥医生说，虽然前期的工作很顺利，老人也十分配合。但是，由于客舱空间有限，将装置架设至高处的可能性较小，针头也过于尖细，无法因压力差自动引流老人膀胱内的尿液，加之因膀胱过度胀大，自主收缩功能减弱，尿液就停滞在了管子的中间，流得非常慢。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张红医生的一项举动让大家很震惊，同时也赢得了大家的尊敬。由于排尿困难，老人非常痛苦，张红医生便毫不犹豫地拿起管子，用嘴巴帮老人吸出尿液。肖占祥医生控制针头，根据膀胱积尿情况调整穿刺位置、角度和深度，确保最大限度排出积存尿液，张红医生则吸出积尿，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40分钟。经过两位医生的配合，大约吸出了500至700毫升的尿液，老人的症状得到了明显的缓解。
张红医生在飞机上给老人吸出尿液
“整个过程还算比较顺利。其中，我对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血管外科的张红主任，很是钦佩。当时因为针很细，尿液流得非常慢，几乎停留在管道里面的时候，我当时觉得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但是张主任毫不犹豫拿起管子，用嘴巴来吸，一般的人确实不容易做到这一点。”肖占祥医生回忆起这段救助经历，对张红医生满是赞许。
救助插曲：机长想过紧急迫降，
医生选择就地取材
肖占祥医生告诉紫牛新闻记者，由于担心肖占祥和张红两位医生可能救治失败，或者出现不必要的医疗纠纷，机长曾经想过要紧急迫降。机组人员曾向肖占祥医生透露，如果在阿拉斯加紧急迫降，大概会损失上百万美金。
肖占祥医生
“救人最要紧。”肖占祥医生说，按照医学常识，5毫米的注射针头，一般来说穿刺膀胱不会出什么问题，利用简易器材进行紧急救助是可行的。“特殊情况要特殊对待，病人的情况很紧急，如果要什么医疗条件都具备了，会耽误病人的治疗，甚至带来更大的危险。我们这样做，没有耽搁治疗时间，病人也顺利得到救助，整个飞机上乘客的行程也都没有耽搁。”
肖占祥医生说，这样的穿刺排尿手术对于他们来讲难度并不大，只是一般会使用大针，大针比较长，非常容易穿，排尿速度也比较快。飞机上的医疗器材不是平时穿刺排尿的器材，但是特殊情况只能就地取材，怎么能解决问题就怎么做，尽全力救治患者。
救人医生：
没有考虑太多，救人是本能
紫牛新闻记者分别从两位医生所在的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和海南省人民医院官网上发现，张红医生是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介入血管外科主任，主任医师，副教授、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擅长主动脉及周围血管病的诊治，肿瘤的介入治疗。肖占祥医生是医学博士，主任医师，海南省人民医院血管外科主任。两位医生都是所在医院的科室主任、专家。
张红医生是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介入血管外科主任
紫牛新闻记者联系到张红医生时，他正在纽约参加医学会议，谈起航班上的这一幕，张红医生只说，职责所在，这是一名医生应该做的。“当时情况是尝试着吸了一下，能吸出来，但不像虹吸作用那样吸出来以后不停流出来。另外由于时间紧迫，得赶快把尿排出来，还有就是病人比较躁动，他痛，不舒服。好不容易针穿进去了，就怕第二次再穿穿不了。所以就想到了赶快用嘴把它吸出来，实属无奈的一个情况。”用嘴对着导管吸尿，对他也有感染的风险，但那一刻，张红医生脑海中只有救人。“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想尽快帮他引出膀胱内积存的尿液。救人是医生的本能。”
张红医生在纽约接受紫牛新闻记者采访
“对于吸尿液这个事情，我实事求是地说，没有人不怕的。但我当时没有觉得怕，是因为我脑子里面那时候想不到别的，只想着怎么把尿吸出来，其实我吸第二口的时候都有点要吐了，那个味儿，确实不好闻。如果好闻的话，咱们都把它当啤酒喝了。”张红医生半开玩笑地说。
“有没有想过医疗纠纷这个事情呢？我们也想过。因为这是一个特殊的环境啊，毕竟不是在医院里面，如果在医院里面，我们都是常规操作，就不怕了，但是我们当时是在一个特殊的环境，这个事情刚好被我们碰上了。而我是正牌的有医师资格证的，不是江湖医生。”张红医生说大多数老百姓都是善良的，他们理解我们是在救人，“如果每个事情都去斤斤计较，去怕的话，那恐怕什么事也做不成。”
同事眼中：
他性格开朗 常常处理突发状况
跟张红医生同一办公室的卢金强医生跟紫牛新闻记者说，“我和张主任做了十几年的同事，又同在一个办公室，张主任人特别好，性格也开朗，经常跟我们开玩笑。昨天我还在念叨张主任应该到美国了吧，没想到他就在飞机上做出如此惊人之举。他平时乐呵呵的一个人，关键时刻从不含糊，有担当，真是让人钦佩。”
卢医生实习期间曾跟着张红医生学习过一段时间，“张主任所在的血管外科很多病人都是老年人，他和患者的关系特别融洽，他经常哄得老年患者哈哈大笑，那些患者都很喜欢他。”
张红医生在做手术（资料图）
张红医生出身在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之前在暨南大学读书，后来去了德国深造，回来后就一直在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工作，“张主任经常给主动脉夹层的患者做主动脉置换手术，比如胸主动脉，腹主动脉，两个多手指粗的血管，基本就是把肚子里最粗的那节主动脉给换成人工材料，风险很大，但手术都很成功，给了很多患者二次生命。”其他科室做手术途中病人突然大出血，也经常叫张红医生去急救。他的急诊手术比较多，经常半夜三更都在加班。“五一劳动节那天，大家都在休假，但那天急症患者很多，张主任被叫回医院加班做了三四台急诊手术，真真切切地过了个劳动节。”最后，卢医生还说，“回来一定要请张主任吃饭，让他跟我们好好聊一聊。”
张红医生同科室的李医生看到视频后，表示十分自豪，也感叹张医生平时很辛苦，“他是我们科室的‘大神’，每天处理的病况，比飞机上要严重得多。张主任特别爱护我们科室的年轻医生，他从来不会命令我们做事，他说话都是用‘请’的。”每年除夕，年轻人要回老家过年，张红医生就替大家值班。“有一次，春节大出血的病人去了几家大医院都不接收，最后来了我们这里，还是张主任救了他。”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联合阿里天天正能量
奖励两位医生一万元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联合阿里天天正能量，奖励两位医生一万元，颁奖词如下：
飞机上一老人突发疾病,
膀胱随时有破裂的危险，
两医生齐上阵用嘴吸尿，
整整吸了37分钟，
帮老人排出800毫升尿液，
转危为安。
仁心仁术、大医精诚，
他们不辱使命，
为陌生人做到这个份上，
实属难得，令人敬佩！
用嘴对着导管吸尿，
普通人无法想象，
无疑是腥臭、难闻的，
即便是亲生子女也很难做到。
而救人的本能，
让他们没有时间顾忌太多，
他们说这是“天职所在”，
简简单单的4个字，
体现出的是医者仁心、大爱无边，
当善良和职业担当上线，
他们心中只有医生的使命在召唤。
一份奖励，
点赞崇高的医德和职业精神，
向救助生命不遗余力的他们点赞！
编辑｜张冰晶
主编｜陈迪晨
图片来源 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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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成（南京）律师事务所唐迎鸾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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